第53章 053
妈妈本来说想把江眠转院去市里的，但是仔细询问朋友之后，确定了医院没问题，晚上怕回去打扰了爷爷奶奶休息，就直接在病房里睡了。
深夜爸妈工作了一天又是赶过来的，实在是辛苦，这时候在旁边的空床上已经睡着了。江眠哭累了，迷迷瞪瞪想起来上卫生间，她床边放着拐杖，自己刚刚够到，用的也不熟练，但已经做错了事情的人再不敢麻烦爸妈。
大晚上的，医院也一片嘈杂，听着走廊上来来去去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出了车祸，半夜来医院急救。
江眠上完卫生间，怕吵醒了爸妈，并不敢出去，在门口往外看了一眼。
可只是那一眼，她却以为自己眼花了。
难不成是她太害怕了，精神恍惚了，所以竟然看到了余舟重？
昏暗的走廊，他坐在长椅上，并没有因为长夜漫漫而有任何的困倦。他背挺得笔直，但头却低着，像是这天地间最孤单落寞又没用的存在。他头发并没有平时的飘逸，而是微微凌乱，流海遮住墨玉一般的眼睛，但江眠竟然能想象到他眼中会有什么样的感情。
她的心像被揉皱了一样难受，其实，这一回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呀！甚至，她知道，他晚上之所以会在那里，不过是为了确定她安全。
现在，又跟来了医院。她受伤，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呀！
她呆立的片刻，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偏偏余舟重却像有心灵感应一般，抬起了头，看向了病房门上那小小的窗口。
几乎是同时，本来个子就不高的江眠将脑袋缩了下去。明明没有看到他的视线，但是已经觉得那般火热与专注，快要把四肢百骸都烧起来那般火热。
良久，她再抬起头来看向余舟重的时候，只见走廊上一片空荡，那人没了踪影。
她想，莫不是做梦吧？
腿不是不疼的，心也不是不慌的，一直等到后面上学很麻烦大家的时候，江眠的心里才特别难过。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班主任就已经找了曼曼和阮禹的家长，当天下午两边的家长就带着犯了错的两个孩子来医院看江眠。
三家的大人都是极好沟通、愿意承担责任的家长，当下这两家就表示要承担江眠所有的治疗费用和后期的精神损失费等等。江眠的爸妈也不是不讲道理的，知道她是自己摔的，也说还有学生平安保险可以报销，所以坚决不要，就自己家承担就好。
等到三家拉扯到了医院收费处的时候，一问才知道，这笔钱昨天早就有人交过了。问学校，学校又说不是，只好开了收据单先回去。
一进门，却看见三个孩子在病房里抱头痛哭，那样子，十分像江眠已经差不多要入土的程度。
江眠的妈妈付妮才意识到，孩子在学校也不是第一次受伤，追问起那次额头受伤的时候，学校也自知理亏。看着江眠这个状态根本不可能再爬楼回去住宿，可父母还在市里上班，也不可能来回接，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指望她们就更不现实。
“让江眠住我这里吧。”
住院的第三天，医院表示江眠可以出院回学校了。在学校头疼安排的时候，余舟重自己去找了班主任。
班上已经强调了一次安全教育，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江眠受伤的事情。
“我宿舍在一楼，很方便。虽然在男寝这里，但有密码锁，很安全。实在不行，可以叫阮禹过来一起住，照顾她。”
班主任知道余舟重的小房子，不用他说都知道这是个不错的地方。可他虽然是好心，但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于性别的观念最是在意。若真住了，临着高考，再传出什么流言来，可太影响他们了。
再说了，班主任也想不通，平日里对什么都好像漠不关心的余舟重，为什么今天要对一个平日里好像没有交集的女孩子如此关心呢？难道说，他平日里只是看起来冷淡，实际上乐于助人关爱同学，不过是班主任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天下有这么好的事？班主任暗自怀疑，便表示考虑考虑，还不能一口答应。
而学校最后的解决办法是找到了女生公寓这边的宿管阿姨，实际上很多宿管阿姨都是因为陪读顺便过来找的这份工作。因为一般是一家人，加上学校发的东西要置放，所以学校留的是两间没有放上下床的宿舍。像男寝的大爷是一个人，所以他把他的两间给了余舟重家里装修了，自己住的一个单间。
女寝的阿姨是班上同学聂小欧的妈妈，妈妈想给她单独的学习环境，所以是一人一间，杂物都堆在阿姨这间里。
稍微沟通了下，母女便都同意了，小欧可以跟妈妈一起睡。阿姨还觉得自己有罪过，当天晚上不应该那么随意就放她们出去的，所以对江眠也格外客气。
而曼曼和阮禹这两个自认为是罪魁祸首的人，还差点为谁这几天挨着江眠在下面睡照顾她而吵起来，最后甚至还为了她排了个班，弄得江眠哭笑不得的。
从此，学校里多了一个拄拐的人，还是个女生。知道情况的人倒也没有说什么闲话，只说江眠可怜，被她们当作借口拉出去玩，结果摔倒了受伤了，还要影响生活影响高考，惨得很。
但只有江眠知道自己的生活变成什么样子的了。
小欧的房间当然没有装修，跟其他宿舍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上床下桌变成了一张单人床罢了。她的床旁边的空位摆了一张折叠床，即便江眠不愿意，但阮禹前几天一定要睡在那里。
如果想要正常时间去上课和晚上休息，这都意味着江眠必须比别人做一件事做得更早。阮禹比江眠起的更早，即便她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做，但是阮禹还是不放心，会全程在旁边等着。然后等到曼曼下来，两个人一起陪着阮禹去教室。
而江眠最大的麻烦是上卫生间，她从前是个很能喝水的人，因而跑厕所也很频繁，但在这之后，她整天都很少喝水，生怕麻烦了谁。可阮禹和曼曼是多机灵的人，每天就看着江眠喝水，每个大课间都带她去卫生间。就连五人组中的四个人都表示如果需要的话，都可以由他们来背。
除了，余舟重……
自受伤之后，低气压又敏感，又看似远离江眠的余舟重。
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但是江眠好像不这么觉得。
她的抽屉里开始经常会多一些小玩意，有时候是中央广场上那家难排队的蛋糕，有时候是不同口味的巧克力，有时候是可爱的小模型摆件。
东西都不算很多，不算很贵重，但是，每一天在沉闷的学习中，在十几个小时不能离开座位的时候，不小心在抽屉里摸到的时候，江眠会觉得这是莫大的欢喜了。
可谁会给她送东西呢？
江眠有时候看向黑板上的板书时，还是会很迷茫。
这天晚上大家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余舟重折回来，手上拿着一盒限量版的进口笔黑笔。四下无人，他才按以往一样走到江眠旁边的时候，后门却被推开，冒出一个毛绒绒的头来。
他顿时把东西藏到了身后，板着一张脸，一副一切与我无关的样子。
江眠拄着拐，咧着一张嘴傻笑着，漂亮的眼睛笑得快看不见，白皙的皮肤莹润又有光泽，好像最近养伤家里送饭，小脸都圆了些。看起来也不像是讨人嫌的江眠了，而是可怜又招人喜欢的江眠了。
可余舟重看了一眼便不看她了，转头要走，江眠急急拄着拐杖追她，临了又把自己膝盖磕了一下，痛得直叫唤。
听到动静的余舟重又不淡定了，急急过来看她，走到还差两步，看见她眼里的笑，气不过。
什么时候傻江眠都会骗人了？
“哎！你怎么这样啊？干嘛躲着我？”江眠受不住他这样，自己也站不住，拉了大壮的椅子，径直坐下。
“我哪有躲你，不是你一直躲着我吗？”余舟重别过脸，不让她看见脸上的微红。心中异常烦躁，却找不到踪迹。
江眠被他说中了，有些心虚。他说得没错，但她可不能承认。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今天在这里守着你就是想告诉你，我受伤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就不要自责了。”江眠盯着大壮的桌面，看着他刻在上面各种各样歪歪扭扭的字迹，想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
“谁说我自责了？”余舟重扬着下巴，也不看她，倚在桌子上，看着接了一层灰的电扇上新结出来的蜘蛛网。
“……”江眠想，你不自责，那你这一天到晚是在干什么？当田螺姑娘吗？
“你那天晚上没有去医院吗？”她试探性地问。
“没有。”
“也没有送我各种各样的东西吗？”
“你自作多情！”
“……”
江眠觉得自己聊不下去了，有人嘴硬不想被揭穿，那她也没办法，只能快点撑起拐杖回去了。这跛脚，可要走上好半天呢！
才走出后门，却发现余舟重已经等在一楼矮矮的楼梯口下面，背对她，一言不发的。
“余舟重，你挡到我路了。”她瓮声瓮气的，有些不高兴他的不坦诚。但她也没说假话，她现在拄着拐杖，一个人要占两个人的地。
“上来，我背你回去。”余舟重脱下羽绒服，那料子太滑，怕她趴不稳当。
“我是一只腿骨折了，又不是两只腿折了。”
她很坦然地拒绝，其实张茂他们都说过要背她，除了一次拒绝不了历历，她真的没有麻烦过男生。
她妈妈还给她买了个简易轮椅，她都没好意思在学校用，总觉得太过夸张。
就是走得艰难，一步一步地走，那才是江眠的性格。
可这也只是江眠的性格而已，余舟重什么时候把江眠的性格当一回事啊？
他像背上长了眼睛一般，挪了位置，手臂往江眠的腿弯一扣，江眠一声惊呼，人却已经稳稳落到了他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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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爸妈工作了一天又是赶过来的，实在是辛苦，这时候在旁边的空床上已经睡着了。江眠哭累了，迷迷瞪瞪想起来上卫生间，她床边放着拐杖，自己刚刚够到，用的也不熟练，但已经做错了事情的人再不敢麻烦爸妈。
大晚上的，医院也一片嘈杂，听着走廊上来来去去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出了车祸，半夜来医院急救。
江眠上完卫生间，怕吵醒了爸妈，并不敢出去，在门口往外看了一眼。
可只是那一眼，她却以为自己眼花了。
难不成是她太害怕了，精神恍惚了，所以竟然看到了余舟重？
昏暗的走廊，他坐在长椅上，并没有因为长夜漫漫而有任何的困倦。他背挺得笔直，但头却低着，像是这天地间最孤单落寞又没用的存在。他头发并没有平时的飘逸，而是微微凌乱，流海遮住墨玉一般的眼睛，但江眠竟然能想象到他眼中会有什么样的感情。
她的心像被揉皱了一样难受，其实，这一回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呀！甚至，她知道，他晚上之所以会在那里，不过是为了确定她安全。
现在，又跟来了医院。她受伤，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呀！
她呆立的片刻，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偏偏余舟重却像有心灵感应一般，抬起了头，看向了病房门上那小小的窗口。
几乎是同时，本来个子就不高的江眠将脑袋缩了下去。明明没有看到他的视线，但是已经觉得那般火热与专注，快要把四肢百骸都烧起来那般火热。
良久，她再抬起头来看向余舟重的时候，只见走廊上一片空荡，那人没了踪影。
她想，莫不是做梦吧？
腿不是不疼的，心也不是不慌的，一直等到后面上学很麻烦大家的时候，江眠的心里才特别难过。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班主任就已经找了曼曼和阮禹的家长，当天下午两边的家长就带着犯了错的两个孩子来医院看江眠。
三家的大人都是极好沟通、愿意承担责任的家长，当下这两家就表示要承担江眠所有的治疗费用和后期的精神损失费等等。江眠的爸妈也不是不讲道理的，知道她是自己摔的，也说还有学生平安保险可以报销，所以坚决不要，就自己家承担就好。
等到三家拉扯到了医院收费处的时候，一问才知道，这笔钱昨天早就有人交过了。问学校，学校又说不是，只好开了收据单先回去。
一进门，却看见三个孩子在病房里抱头痛哭，那样子，十分像江眠已经差不多要入土的程度。
江眠的妈妈付妮才意识到，孩子在学校也不是第一次受伤，追问起那次额头受伤的时候，学校也自知理亏。看着江眠这个状态根本不可能再爬楼回去住宿，可父母还在市里上班，也不可能来回接，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指望她们就更不现实。
“让江眠住我这里吧。”
住院的第三天，医院表示江眠可以出院回学校了。在学校头疼安排的时候，余舟重自己去找了班主任。
班上已经强调了一次安全教育，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江眠受伤的事情。
“我宿舍在一楼，很方便。虽然在男寝这里，但有密码锁，很安全。实在不行，可以叫阮禹过来一起住，照顾她。”
班主任知道余舟重的小房子，不用他说都知道这是个不错的地方。可他虽然是好心，但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于性别的观念最是在意。若真住了，临着高考，再传出什么流言来，可太影响他们了。
再说了，班主任也想不通，平日里对什么都好像漠不关心的余舟重，为什么今天要对一个平日里好像没有交集的女孩子如此关心呢？难道说，他平日里只是看起来冷淡，实际上乐于助人关爱同学，不过是班主任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天下有这么好的事？班主任暗自怀疑，便表示考虑考虑，还不能一口答应。
而学校最后的解决办法是找到了女生公寓这边的宿管阿姨，实际上很多宿管阿姨都是因为陪读顺便过来找的这份工作。因为一般是一家人，加上学校发的东西要置放，所以学校留的是两间没有放上下床的宿舍。像男寝的大爷是一个人，所以他把他的两间给了余舟重家里装修了，自己住的一个单间。
女寝的阿姨是班上同学聂小欧的妈妈，妈妈想给她单独的学习环境，所以是一人一间，杂物都堆在阿姨这间里。
稍微沟通了下，母女便都同意了，小欧可以跟妈妈一起睡。阿姨还觉得自己有罪过，当天晚上不应该那么随意就放她们出去的，所以对江眠也格外客气。
而曼曼和阮禹这两个自认为是罪魁祸首的人，还差点为谁这几天挨着江眠在下面睡照顾她而吵起来，最后甚至还为了她排了个班，弄得江眠哭笑不得的。
从此，学校里多了一个拄拐的人，还是个女生。知道情况的人倒也没有说什么闲话，只说江眠可怜，被她们当作借口拉出去玩，结果摔倒了受伤了，还要影响生活影响高考，惨得很。
但只有江眠知道自己的生活变成什么样子的了。
小欧的房间当然没有装修，跟其他宿舍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上床下桌变成了一张单人床罢了。她的床旁边的空位摆了一张折叠床，即便江眠不愿意，但阮禹前几天一定要睡在那里。
如果想要正常时间去上课和晚上休息，这都意味着江眠必须比别人做一件事做得更早。阮禹比江眠起的更早，即便她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做，但是阮禹还是不放心，会全程在旁边等着。然后等到曼曼下来，两个人一起陪着阮禹去教室。
而江眠最大的麻烦是上卫生间，她从前是个很能喝水的人，因而跑厕所也很频繁，但在这之后，她整天都很少喝水，生怕麻烦了谁。可阮禹和曼曼是多机灵的人，每天就看着江眠喝水，每个大课间都带她去卫生间。就连五人组中的四个人都表示如果需要的话，都可以由他们来背。
除了，余舟重……
自受伤之后，低气压又敏感，又看似远离江眠的余舟重。
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但是江眠好像不这么觉得。
她的抽屉里开始经常会多一些小玩意，有时候是中央广场上那家难排队的蛋糕，有时候是不同口味的巧克力，有时候是可爱的小模型摆件。
东西都不算很多，不算很贵重，但是，每一天在沉闷的学习中，在十几个小时不能离开座位的时候，不小心在抽屉里摸到的时候，江眠会觉得这是莫大的欢喜了。
可谁会给她送东西呢？
江眠有时候看向黑板上的板书时，还是会很迷茫。
这天晚上大家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余舟重折回来，手上拿着一盒限量版的进口笔黑笔。四下无人，他才按以往一样走到江眠旁边的时候，后门却被推开，冒出一个毛绒绒的头来。
他顿时把东西藏到了身后，板着一张脸，一副一切与我无关的样子。
江眠拄着拐，咧着一张嘴傻笑着，漂亮的眼睛笑得快看不见，白皙的皮肤莹润又有光泽，好像最近养伤家里送饭，小脸都圆了些。看起来也不像是讨人嫌的江眠了，而是可怜又招人喜欢的江眠了。
可余舟重看了一眼便不看她了，转头要走，江眠急急拄着拐杖追她，临了又把自己膝盖磕了一下，痛得直叫唤。
听到动静的余舟重又不淡定了，急急过来看她，走到还差两步，看见她眼里的笑，气不过。
什么时候傻江眠都会骗人了？
“哎！你怎么这样啊？干嘛躲着我？”江眠受不住他这样，自己也站不住，拉了大壮的椅子，径直坐下。
“我哪有躲你，不是你一直躲着我吗？”余舟重别过脸，不让她看见脸上的微红。心中异常烦躁，却找不到踪迹。
江眠被他说中了，有些心虚。他说得没错，但她可不能承认。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今天在这里守着你就是想告诉你，我受伤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就不要自责了。”江眠盯着大壮的桌面，看着他刻在上面各种各样歪歪扭扭的字迹，想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
“谁说我自责了？”余舟重扬着下巴，也不看她，倚在桌子上，看着接了一层灰的电扇上新结出来的蜘蛛网。
“……”江眠想，你不自责，那你这一天到晚是在干什么？当田螺姑娘吗？
“你那天晚上没有去医院吗？”她试探性地问。
“没有。”
“也没有送我各种各样的东西吗？”
“你自作多情！”
“……”
江眠觉得自己聊不下去了，有人嘴硬不想被揭穿，那她也没办法，只能快点撑起拐杖回去了。这跛脚，可要走上好半天呢！
才走出后门，却发现余舟重已经等在一楼矮矮的楼梯口下面，背对她，一言不发的。
“余舟重，你挡到我路了。”她瓮声瓮气的，有些不高兴他的不坦诚。但她也没说假话，她现在拄着拐杖，一个人要占两个人的地。
“上来，我背你回去。”余舟重脱下羽绒服，那料子太滑，怕她趴不稳当。
“我是一只腿骨折了，又不是两只腿折了。”
她很坦然地拒绝，其实张茂他们都说过要背她，除了一次拒绝不了历历，她真的没有麻烦过男生。
她妈妈还给她买了个简易轮椅，她都没好意思在学校用，总觉得太过夸张。
就是走得艰难，一步一步地走，那才是江眠的性格。
可这也只是江眠的性格而已，余舟重什么时候把江眠的性格当一回事啊？
他像背上长了眼睛一般，挪了位置，手臂往江眠的腿弯一扣，江眠一声惊呼，人却已经稳稳落到了他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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